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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第125章
“她......是我妈。”
沉默了好一阵，马小五才闷闷地开了口：“我叫马小五。”
傅司寒没接话，就等着他继续说。
“我以前......就是个混蛋玩意儿。”
“我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老不容易了。
可我那时候不懂事，就知道跟她犟，跟她对着干。
还嫌她穷，嫌她啰嗦，嫌她管我太严......”
“高中没念完，我就不想念了。
我觉得读书有个屁用，不如出去闯社会，挣大钱，让我妈过上好日子！
结果......钱一分没挣到......反而......”
马小五像陷进了什么特别痛苦的回忆里，那虚幻的身体都开始打颤了。
“我被网上认识的一个哥们儿给骗了......他说带我去南方发大财，一个月能挣好几万。
我他妈就信了！
偷了我妈给我攒的学费，跟着他跑了......”
“结果......结果狗屁的发大财！
那他妈是境外的园区！
是地狱！
他们逼着我们搞电信诈骗，搞不到钱，完不成业绩就挨打！
电棍、水牢......什么逼XX意儿都有！”
“我......我干不来......我骗不了人......尤其电话那头是些跟我妈差不多年纪的大妈，我下不去手......”
“他们就说我没用，是废物......没用的人就没价值......他们......他们就把我......”
少年的魂体抖得更厉害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
他哽咽着，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无声滑落的泪痕。
傅司寒大概猜到了后续。
境外园区，器官......活......
这些平时只在新闻里偶尔看到的词儿，带着血淋淋的冰冷，竟然就发生在了眼前这个看着还带着点稚气的少年身上。
傅司寒心里也忍不住冒起一股寒气。
“我......我死在了手术台上......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变成现在这样了......魂都不知道怎么飘回来的，迷迷糊糊就到了我妈这店门口......”
“我想进去抱抱她，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我他妈进不去！
也碰不到她！
只能天天在这儿看着她守着这个破店......看着她为了我，头发都白了，人也瘦了一大圈......”
“我好后悔啊......”
马小五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压抑的、无声的呜咽：“我他妈当时怎么就那么傻X！
信了那帮骗子的话！
还离家出走！”
“如果......如果我当初听我妈的话，老老实实念书......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我不敢让我妈看见我这个鬼样子......我没脸见她！
可我又他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我......我就是想再跟她说句话......哪怕......哪怕就一句对不起......”
马小五痛苦地蜷缩起来，一个少年鬼魂在生命尽头的悔恨，和他妈的，对老娘那份又爱又愧的牵挂，在这一刻，碎得稀里哗啦。
傅司寒静静地听完了他的故事，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这世道，总有这么多傻小子，用命去撞南墙。
“我可以帮你。”
傅司寒突然开口。
马小五猛地抬起头，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信。
“我可以让你妈看见你，听见你说话。”
傅司寒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马小五虚幻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真......真的吗？你......你真的能......”
“嗯。”
傅司寒点了点头：“不过，时间很短。”
“很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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