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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第112章
“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平时闲暇都做些什么消遣？”
“喜欢画画，偶尔也会临摹些古画。”
顾诗烟的脊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
“画画？”
老夫人身侧的妇人摇着团扇，眼角笑意盈盈。
“现在的年轻姑娘，不是健身就是探店，喜欢画画的倒是新鲜。”
老夫人微微颔首。
“能静下心临摹古画，倒是需要几分耐性。”
顾诗烟感觉自己像被钉在聚光灯下的展品，每一个回答都要被拆解、称量。
“不过是业余爱好，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垂眸，掩饰眼底的紧张。
“祖母跟大伯母这架势，活像是在审讯犯人。”
陆宴川伸手揽住顾诗烟的肩膀，维护之意显然。
“祖母，烟烟的画廊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这方面的造诣，我可比她差远了。”
大伯母闻言，捂嘴轻笑。
“瞧小川紧张的，我们还能把烟烟吃了不成？”
她转头看向老夫人，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始终沉默的陆太太。
顾诗烟悄悄打量四周，发现除了大伯母和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其余人都安静品茶。
就连先前表现得对她颇为满意的陆太太，此刻也一言未发。
她心下泛起疑惑，宴川是陆太太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回家，她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反倒是这位大伯母，不仅自如地和老夫人攀谈，还隐隐有种仅次于老夫人的架势。
老夫人盯着孙子看了半晌，突然笑出声。
“性子倒温静，看着沉稳，适合我家宴川。”
她起身时，眼镜滑下鼻尖，露出审视过后稍显满意的目光。
“都别杵着了，去膳厅用饭吧。”
廊下灯笼明明灭灭，顾诗烟在起身时踉跄了一下。
陆宴川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低声道。
“别多想。”
她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座雕梁画栋的宅邸里，连空气都带着森严的等级。
而自己这个外来人，正站在层层规矩织就的密网中央。
一行人往膳厅走去时，顾诗烟下意识往陆宴川身边靠，却被苏姨不着痕迹地引向另一侧。
陆宴川正要回头牵她的手，却被老夫人含笑打断。
“小川，莫要坏了规矩。”
陆宴川干脆地握住她的手，语气没什么波澜。
“祖母，我跟烟烟坐一起。”
“你这孩子，许久没陪祖母吃饭了，正好今日几位叔伯都在，也该多听听长辈的经验。”
她转头看向顾诗烟，语气里带着亲昵。
“诗烟啊，你去和姑娘们坐，年轻人也能说得上话。”
顾诗烟颔首，悄悄捏了捏陆宴川的掌心，示意他不必担忧。
雕花紫檀圆桌旁，几个身着旗袍的年轻姑娘正端坐着。
陆宴川毋庸置疑坐在主桌，老夫人、大伯母和陆太太也在那里落座。
顾诗烟看着相隔甚远的陆宴川，他回头投来安抚的眼神，却被大伯母的谈笑打断。
相比之下，她们这边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身旁的姑娘们小口抿着汤，偶尔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无人开口。
顾诗烟夹菜的手有些僵硬，精致的菜肴在口中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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